尸系写手 写文靠死灵法师召唤

你们这些家伙不要把作者本人和文章混为一谈啊!

春运

我和源稚生到达到中国的这个边陲小城的时候,已经深夜了,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要连夜坐火车赶去上海。
小城真的是小城,连火车站都很小,人群熙熙攘攘的蜷缩在候车室里,有些人甚至不得不被逼在候车室外候车。各式各样的人混杂在一起,低矮逼厌的候车室里充斥着一股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后发出的刺鼻而古怪的气味儿,那是臭脚丫子和尿骚还有汗臭同泡面味交杂后奇妙的味道。人群闹哄哄的,不乏孩童的笑闹,但也有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尖叫,那往往伴随着孩子尖锐的哭嚎。人群在候车室里活像一大群绿头苍蝇,爬满了整个厕所。那天正好外面下了毛毛细雨,火车站就几根用有轻微弯曲的生锈铁棒支起一块油腻的帆布,算是雨棚了。雨棚下是席地而坐的人们,他们大多都衣着简朴,或是身着廉价花哨土气,在大都市明显过时的衣服。大多都疲乏的蹲在地上,垂头不语或是睁着双眼用无声呆滞的目光黏住列车时刻表。大部分人皮肤呈现暗黄色——长期劳作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足够的营养支持的后遗症。惨白的白炽灯打在他们脸上,叫人心生畏惧,他们哪有一丝活人气啊?
我和源君去时候车室已经爆满,我们和其它人一样,被指挥员操着一口我听不懂的方言,像牲口似的赶去了大棚。其中夹杂了多少咒骂抱怨,我不得而知。我们尴尬地站在那大棚的门口,强迫自己不要在意那凌乱肮脏的地面,那遍布了剩菜残羹,塑料袋纸屑,甚至是屎迹和呕吐物的地面。我忍住心中不适看着源君:“这真像难民营不是?”(源君看着比这大棚的任何地方都养眼。)源君皱眉苦笑道:“这就是难民营,这是他们逃离贫穷的唯一方式。”我了然,在这样连基础教育都不完善的地方,他们无力改变什么,只有逃离才有一丝希望。
因为长途舟车劳驾,我疲乏地靠在源君肩膀上小憩。身旁的人抽着廉价的烟熏得我的喉咙发痛,胃里的酸液直涌。聒噪的小商贩叫卖着泡面火腿一类的玩意,像一只鸭子在我耳边。我始终无法入睡,疲惫与虚弱折磨着我,我只能瘫在源君身上,闭着眼忍受着一切。
一个女人的尖叫成功穿透了那厚厚的嗡嗡声,撬开了我的眼皮。我瞪着已毫无神采的双眸向声源处望去,一个妇女歇斯底里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个瘦弱的少年弓着身子怀里护着一个皮包,身手矫健,匆匆翻过人群,不消多想便知,那少年抢了她的包。少年身后紧跟着一身材壮硕的汉子,妇女身旁的空地当是原本那汉子落座的地方。那瘦弱的少年那是汉子的对手?不跑几米,就被汉子一伸手拽倒在地,怀里还紧紧护着那包。那汉子倒是不急着把包拿走,骑在了少年身上,少年弱柳似的身子是受不了这大汉都体重的,少年无论怎么扭动身体,都和那被钉在砧板上的鳝鱼一般无济于事,反倒是被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手脚。大汉抡起小锤般的拳头直直砸往少年身上砸。想来拿壮汉那一对铁锤也是很有力的,少年的惨叫,丝毫不亚于刚刚拿妇女的尖叫。后来倒也弱下来,当是没力气了。正义者们,也跟着跳起来,拥在少年旁边,抬起跟舢板样的脚板往那少年身上踩,也不知刚刚何人帮助壮汉逮捕了少年。人群的嗡嗡声停止了,场内异常安静,好像每个人都在伸长脖子去看少年那边的情况,他们似鱼目的眼睛,才能透出微弱的光来。巡警很快过来了,吹着尖锐刺耳的哨子,制止了正义者们和壮汉,壮汉拿了包,超半死不活的少年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回到妇女身旁。正义者们也是缩在了这车站的角,伺机而动声张正义。
源君拍了拍我,促狭“恺撒,你不去声张正义?”“连正义大朋友的源君都不去,我想我没必要了。”源稚生打量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望向那孩子幽幽道“这万恶的金钱啊。”“错的不是金钱,而是贫穷。”我将这句话扔给源稚生,扶着箱子走向月台。
没人在意那个鼻梁被打断满脸是血,像丧家犬一样在地上喘着粗气,苟延残喘的男孩。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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